尘舟 | 我知道你喜欢我 -〔27〕灯下的姑娘
▪尘舟现代手机打发时间小甜文▪
▪暴躁直白女主 × 年下傲娇男主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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吕归尘最近又开始陷入一种有些丧的怪圈里。
他的论文勉勉强强在时间点上交了上去，息衍两天回复他，不是特别满意。
意料之中。
息衍虽然平时与他插科打诨，没有什么老师长辈的架子，可一旦牵扯到学业，他恨不得把吕归尘榨干完，在他眼里，吕归尘是一个优等生，不该草率对待。
吕归尘没办法，心里明白息衍对他寄予厚望，可还是忍不住骂骂咧咧。
因为他确实累了。
上大学之前雄心壮志的，一门心思想学医，想着自己以后不管什么苦什么累都能忍下来 ; 上了大学后，发现自己并不是最出类拔萃的那一个，为了在前头，付出的努力不比为了高考少，做的噩梦都是医书没背完 ; 熬了5年本科快毕业了，又发现不够用了，还得继续考研究生硕士生博士生 ; 而且医生也不能光读书，还得找地方实习，不然只会纸上谈兵啊，所以还得找医院实习…
家里都知道他读书很辛苦，但并不知道他真的有多辛苦，出了社会之后他学的最快的是报喜不报忧，不让家里担心。
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，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。
最近白舟月都不怎么加班，自觉点承包了做饭的任务，加上楼上的战小月最近在赶稿子，也没空做饭，连同她哥战群山一起，几乎天天下来吃饭，吃完饭两人又溜了回去 …
“你还会抽烟啊？”
吕归尘边擦着湿头发边回过头，白舟月扬着手里的半包烟，一副意外的模样。
“嗯，偶尔抽一下。”
白舟月把烟放在冰箱顶上，擦着桌子笑道：“我还以为医生都不抽烟的，毕竟吸烟有害健康嘛，医生怎么能明知故犯呢。”
吕归尘苦笑了一下，把头发吹干后卧在沙发上发呆。
他今天不太想进房间，一进房间就得看到电脑，看到电脑就意味着要改论文。
“你怎么了？论文不是写完了嘛，还这么愁？”白舟月问道。
“就是没过啊，还得改。”吕归尘伸了伸懒腰，他185的大高个，客厅的小沙发根本容纳不下他的大长腿。
“啊？”白舟月从厨房里走出来：“那你还得重新写？”
“也不是，要修改一下。”
“那还行，我还以为要重新写呢？”
和重写也差不多了。
吕归尘在心里又开始DISS息衍，他终于能明白白舟月为什么每次一加班就喜欢吐槽甲方的习惯了，就是那种总得要宣泄点负能量出去，不然自己真的会憋死的。
“哎呀，工作就是这样的啦，你也别太沮丧了，你要相信…”白舟月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：“现在吃过的苦不算什么，以后会更苦的。”
吕归尘哭笑不得。
“相信姐姐，姐姐毕竟比你大几岁啊”
“那姐姐，你工作遇到烦恼的时候一般都怎么消化啊？”
吕归尘顺着她的话故意问道，好一会都没有得到回复，又过了一会听见了洗澡间的关门声还有水流声，想着白舟月知道自己在兜她，不乐意回了···
当初也没觉得她是个有趣的人，相处久了，反而觉得她还挺有趣的，看着说话做事毛毛躁躁，不顾后果，其实人很细心，说话做事都不别扭 ; 原本还见不得她那些小毛病，洁癖的觉得她这脏那乱的，可自己住了后才发现，都是假洁癖；两人磨合了小半年，磨合的越来越好了。
他记得，刚来的第一个月，他刚好赶上科室里一位医生休假，硬着头皮挑大梁连轴运行了一周，各种论文报告像雨点一样袭来，房间都没有收拾好，除了一床两桌三小柜，就是打开临时充当收纳盒的行李箱；有一次回的晚了，稀里糊涂的摸着黑找灯开关，撞了沙发好几次···
白舟月察觉到了，悄摸摸的买了一盏落地灯，每次他超过十一点回家，她就把灯开着；其实现在他已经不需要这盏灯了，但是两人似乎都习惯了，回到家的楼下透着窗户，看着微微亮的屋子，心里总是开心的。
有次回来，她就趴在这小沙发上睡着了，只开了那落地灯，手里的手机掉在地上的毯子上，还放着蜡笔小新的动画片；吕归尘走过去替她把手机捡起来，关上视频，又拿了条被子轻轻给她盖上；目光落在她的睡脸上，微微愣了一会，她睡着的样子实在太像小孩子了。
要是她平常也这样就好了，倒是可爱许多。
笑着直起身子，又想着，还是算了，那多无趣啊。
他还记得，有次和朋友聚餐回来，小老远就看见她拿着一根棍子追着一男的打，骑的近了才看清楚那男的是个爱裸下体的变态，吓的他把车一停，冲了上去从身后擒住那变态；那变态挺结实的，被按在地上还挣扎了好一会，差点没把吕归尘给累死；两人一人擒着变态，一人拎着根树干在一旁跟着，两步作三步的去了离着不算太远的派出所，实乃一项壮举···
那时都要十一点半了，吕归尘的手指因为太用力有些发红了，手臂还有擦伤，把白舟月给气的，不顾是不是在派出所外头，借着酒气站在路灯下把棍子“哐哐”的敲地上，嘴里嚷着怪让人感动的话。
“你是医生你自己不知道啊？手指要是伤了你怎么办？！··”
这事后来她似乎不记得了，倒是把抓变态的过程记得很清楚，和战群山战小月得瑟的说了近半个月。
正想着事情。白舟月的笑脸突如其来的印入眼中，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洗完澡了，身上一股茉莉花的香味···
“姐姐当然是喝酒啊。”她晃了晃手里的两瓶鸡尾酒，挑了挑眉。
他们从来没有在一起喝过酒，倒是吕归尘见过她喝醉过好几次，回回都睡得特沉，雷打不动的那种。
见吕归尘不反对，白舟月笑嘻嘻的把房间的大毛毯和电热毯搬来，利落的铺好，把酒瓶盖起开，两人披着这大毛毯，坐在电热毯上，靠在沙发上小口小口的抿酒。
“你怎么那么喜欢喝酒？”吕归尘有些奇怪。
她歪着头：“不为什么啊，就觉得舒服。”
“舒服？”
“我以前上大学的时候，认环境认的特别厉害，一学期四个多月，我失眠了快一个多月，后来我就买了瓶啤酒灌醉自己，发现还挺有用的，后来就喝上瘾了，不开心的时候喝一点，开心了也喝一点。”白舟月笑道：“不过我喝酒是有原则的，我不在酒吧喝酒，我酒品很好的，我也不和陌生人喝酒，我也不烂醉。”
这倒也是，吕归尘见过白舟月喝酒好几回，但每次都是在家里，她也没有醉的稀里糊涂撒酒疯，喝的少了就老老实实洗漱回房间睡觉，喝的多了就安安静静的找个角落窝着睡觉。
除了他从酒吧背她回来那个。
“我就在酒吧见过你喝醉过。”
白舟月瞪着大眼睛：“啊？什么时候？”
“你不记得了？我大四的事情了吧。”吕归尘翻了个白眼：“那天你喝的特嗨，我把你送回我哥公寓的时候差点没把腰给折了。”
白舟月继续瞪着眼睛回忆着，支吾道：“所以？那次是你把我捎回去的？”
“废话。”
还因为你正式和前女友闹的快老死不相往来了，成为了某个女生小团体里的渣男。
“啊哈哈”白舟月笑出了声：“怎么是你啊，那我不是白道歉了，哈哈哈。”
“那次我们俩因为一点事情吵架了，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，就是心里头憋了好久的怨气，突然爆炸了 ; 第二天我还以为是你哥把我背回来的，还想着我吐了他一身呢，怪不好意思的。”
吕归尘露出汤姆猫的微笑：“你吐了一身的人是我，但我今天才知道，你居然还不知道这事。”
白舟月笑得更欢脱了，她伸出三根手指笑道：“我发誓，我要是知道那天晚上是你，后面不管你怎么刻薄我，我都会对你好点的。”
“算了，怪没诚意的。”
白舟月又笑了好一会才停下，手机的酒也没喝两口，直瞅着他乐。
“哎，你问了我一个问题，那我也要问你一个问题了，这样才公平。”
“你想问什么？”
“你为什么想当医生啊？”
吕归尘愣了一下，他本来还以为她要问点什么少儿不宜啊，八卦绯闻啊之类的问题，结果她问了一个特别正常的，也是意外…
“这么难回答啊？”白舟月整个身子已经侧着靠在沙发上了，因为大毛毯特别暖和，加上铺了电热毯，喝了酒的关系，脸颊红彤彤的。
吕归尘蹙眉：“也不是，如果非要说是因为什么想当医生，应该是因为我哥。”
“我哥小时候和我说他想当医生，他学习很努力，成绩很优秀，做什么都很努力 ; 我一直以为他是为了当医生，后来才发现不是…”
吕鹰扬可能不知道，吕归尘有多敬佩他，小时候父母工作忙碌，哥哥就成了他的顶梁柱，带他上下学，辅导他功课，他还记得那次写作文，他写我的哥哥，写着他多努力多上进多爱他，还写着他和他说，他想当医生。
因为哥哥优秀，他才想努力变得优秀。
可是越长大，却发现他们关系没有之前那样亲密了，哥哥太在意别人的看法，在意走的每一步是不是好的，因为父母觉得学商科好便改了志愿。
“也不是较劲吧，我只是觉得，不想变得和哥哥那样，虽然我还是很敬佩他，只是我自己想做点自己想做的事。”
决定学医之前，吕归尘做了很多功课，一直到现在，他都没有后悔过自己的决定，苦也好累也好。
都是自己选择的。
白舟月把手臂枕在沙发上，笑道：“你们填个志愿都这么复杂啊。”
“那你做这个工作不是因为你自己选择的吗？”
“我啊？”白舟月有些无奈：“我当时高考好像没想那么多，就想着赶紧考完，而且我成绩又不是特别优秀那种，压着线过的一线，然后选专业也是随意选了。”说到这，白舟月自己都有点尴尬：“好像我从小到大没有什么那种伟大的梦想诶，我就想着赚很多很多的钱，然后买想要的东西。”
“也挺好的，虽然这个梦想实现起来有点困难。”
“你别以为我听不出你是在损呢。”
一瓶酒很快见底了，白舟月又拎了两瓶过来。
酒这东西，心里有事的时候就像无底洞一样，总觉得喝的多了，能把那烦心事压在洞里。
“嗯，到你了，你可以问我一个问题？”白舟月老老实实的，看着他说道。
吕归尘犯难了：“可我不知道问什么啊？”
“那你就放弃了啊，那就到我问了。”白舟月微微仰着头：“你…谈过几个女朋友？”
八卦虽迟必到。
吕归尘哭笑不得。
“你怎么这么八卦。”
“哎呀，这有什么，我就可以说的很坦荡啊，一个，那个还是你亲戚。”白舟月哈哈大笑。
“你闭嘴吧。”
白舟月似乎喝的上头了，整个人有些歪歪的压在了吕归尘的身上，吕归尘杠她一句，她就拿脚在毯子下面踩他的脚，末了还要得瑟的瞪瞪他。
“你说不说啊。”
“说说说”吕归尘真是服了她了：“一个，就一个。”
“谈了多久啊？”
“这是第二个问题了。”
“哦”
“那你要问吗？不问我们还接着跳过。”
吕归尘别过头，白舟月仰着头冲他傻乐，脸蛋红红的，眼睛亮亮的。
“5年”吕归尘放软了姿态，轻声道：“满意了？”
白舟月眨巴眨巴眼睛：“我没打算问这个啊，这个是你自己说的。”
“白。舟。月。”
“吕归尘啊吕归尘，看不出来你小子早恋啊。”
白舟月笑得前仰后合，吕归尘一只手捏住她的小圆脸，左右摇晃她的小脑袋。
“哎呀，你别晃了，酒要洒出来了。”
“你作的”
“我错了我错了，弟弟，我错了。”
“喊谁弟弟呢？！”
“吕医生！吕医生！”
吕归尘听了十分受用，把手从她的小圆脸上放下，揉搓了一下她的头发。
“乖。”
白舟月躲开他的攻击，用脚用力的在毯子下又想踩他，吕归尘早就猜到了，两条大长腿轻轻用力。就把她的小腿夹在中间，白舟月又气又笑，一只手举着酒瓶，一只手挡着吕归尘的摸头杀攻击，嘴里不停的求饶。
闹了快五分钟，吕归尘依旧气定神闲，白舟月已经气喘吁吁，手里的酒瓶已经被他夺过来放在茶几上。
“不玩了不玩了。”白舟月整个人都已经躺在了地毯上：“我认输我认输。”
“不玩了？不问了？”吕归尘的眉毛懒懒的往上一挑。
白舟月歇了好一会才坐起来，边喘边笑道：“可以只问不玩吗？”
吕归尘彻底服了，她到底是什么脑回路啊。
“你不累吗？”
“累，好了，你问的我回答了。”白舟月把气匀平了，看着他笑道：“我们要是再在一起住一年，等到分开了，你会不会难过啊？”
吕归尘没想到她会问这个，倒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。
“你怎么突然问这个？”
“因为我前两天突然想到的。”
“想到什么？”
“想到我好像越来越习惯家里有个人在了。”
白舟月拿手假假的放在嘴边做扩音样，笑嘻嘻的同吕归尘说，然后又有点不好意思的捂住了嘴。
“我以前上大学的时候，毕业那天哭的不行，那是我第一次住宿舍，可舍不得我那群小姐妹了 ; 所以毕业后我租房子就不乐意和别人同租，万一离开了，那得多难过啊。”
白舟月说这话的时候，圈着脚把脑袋放在膝盖上，她的头发因为刚刚的玩闹乱糟糟的。
会难过吗？
会吧。
吕归尘毕业的时候也哭了，不过是一个人在外头抽烟的时候哭的，说是哭，其实就是抹了抹眼泪…
学医太难，能坚持学，学出成绩就更难，所以他们同学之间的情谊都很深。
他是最后一个离开宿舍的，看着空荡荡的宿舍，拍了一张门牌号，转身奔赴未来。
只是同学情谊和白舟月又不太一样。
出发点不一样，相处不一样。
初次见她觉得乖巧漂亮，第二次截然不同，后来总会因为各种情况偶遇，又住在一起，生活的还挺和谐，想象中的矛盾几乎没有发生过 ; 她懒的时候宁愿吃泡面都不会开火，勤劳起来窗户能擦的反光 ; 她晚上睡觉一定要开一盏小夜灯，每个月的那几天过后一定会吃一顿火锅 ; 她爱喝啤酒多过别的酒，她喝多了就是现在这样…
吕归尘也没想到自己还因为她骂了他哥一顿，只是因为见她盯着那箱分手清理的物品发呆了好一会…
白舟月和别人不一样。
他也不是冷血动物。
“怎么了？我脸上有蚊子吗？”
“你刚刚说的话，还好你说了大学的生活。”吕归尘笑道：“不然还以为你是多喜欢我，舍不得我了。”
“哎呀，被你发现了。”
吕归尘的笑容僵住了。
白舟月捂着嘴笑道：“想的美呢你。”
灯下的姑娘嬉皮笑脸，红着脸，不知是喝醉了，还是假醉了。